战疫·绸缪稳增长|探秘逆市中的营业 ：那些照常办展的艺术机构是怎么活下来的

经历着一段特殊的假期，通常由画廊及艺术机构、艺博会等组成的，俗称为艺术品“一手流通”的一级市场充满了未知。最新调查显示，全国画廊和相关艺术机构有接近60%暂时关闭且复工时间尚不确定，能在2月中下旬前正常开放空间的大约占30%。作为画廊、艺术机构重要销售来源的艺博会，目前已有4场相继宣布取消或延期。虽然“观望”、“取消”已成为艺术市场的高频词，但选择“照常”营业的机构也自有其生存之道。立足798艺术区的老牌画廊当代唐人艺术空间，又或是线下店遍布商圈，涉及雕塑、配饰、设计等多个产品领域的稀奇艺术品牌，都在逆市中摸索多种可能。

六成以上复工难

2月21日，JINGART艺览北京官微发布今年活动的取消公告。在此之前，香港巴塞尔、Art Central、台北典亚艺博会均相继通知停办今年的活动。北京商报记者还向艺术北京博览会主办方询问今年是否能如期举办，对方表示目前还没收到相关通知。

本该携带作品、飞往各地参加艺博会的画廊及艺术机构从业者，面临着展售机会缩减的形势。据北京商报记者了解，在疫情之前“艺博会”正在升温：有媒体统计，平均单家画廊参加艺博会的数量每年以1-2家的趋势增长；去年已经有画廊参加艺博会的数量超过了其全年举办的展览数量。过去五年时间里，国内艺博会的数量呈明显增长趋势。在业界人士看来，不可控的因素使艺博会连带画廊等机构的市场活跃度骤降。

一份于近期公布“新型肺炎疫情对中国艺术行业的影响”调查数据调查结果，印证了这段“病休”期的窘境。受疫情影响55.2 %的艺术机构或自由职业者认为，2020年上半年他们收入下降幅度超过30%。若局势维持现状，90.9%的受访者账上资金维持不了六个月生存。

798艺术区内，不愿具名的画廊工作人员毛先生告诉北京商报记者，眼下不确定的复工时间或许意味着再难以开张。“我们画廊规模小，资金本来就紧张，现在想要维持销售的可能性几乎为零。”在他看来，此前的销售作品想要收盘也比较困难：“本来藏家应该在二月付款，但也受到多方压力，就要拖欠或者借机不付款了。现在许多同行都在努力让此前的账目结清。”

“新展览、新交易现在对我们来说显得比较奢求。只要能收到钱，就是救命稻草了。”毛先生称。

除了销售上的自救，房租也关乎画廊及机构的生存。据北京商报记者了解，2月18日北京地区66家文创园联合发倡议为租户降房租。798艺术区已明确要为400多家中小微文化企业减免房租约1700万元。北京画廊协会会长、蜂巢当代艺术中心负责人夏季风表示：“目前798艺术区园区的物业已经宣布将推出房租减免的政策，只是目前具体减免多少，减免多长时间，还有待具体落实。

逆市中的营业

数字统计显示，在2月份中下旬前正常开放的画廊、艺术机构大约占30%。虽然多数机构选择无限期推迟或者取消原有的展售计划，但依然有部分经营者有“照常”持续的劲头。

被艺术媒体评为2019年年度榜TOP1的当代唐人艺术中心在798艺术区有两处空间，目前已开启复工。据了解，两个空间原计划于3月7日分别开展。当代唐人艺术中心创办人郑林告诉北京商报记者：“我们的年度展览计划是在一年前安排的，如果三月的展览不能正常执行，也不可能让之后展览安排提前。空间也是空着的，还不如按原计划执行。”郑林表示，由于艺术家与画廊团队已于年前做了大量的工作，目前剩下的布展和执行只占整个展览10%到20%的工作量。展览最多延迟一周，并不会取消。

对于开幕后，参观者、藏家人数或将不如预期的问题，郑林表示并不过分担忧。“过去的经验来看，我们至少有一半的销售，是藏家未看到原作或未亲临展览现场的交易。而且如果藏家有需要，也可以在两个月展期内随时预约去现场观看。”

立足798艺术区的老牌画廊选择逆市开展之外，北京商报记者注意到，门店设于商圈，产品涉及雕塑、配饰、设计等多领域的稀奇艺术品牌也并未停止营业。据了解，稀奇艺术由雕塑艺术家瞿广慈创立，目前全国直营店、加盟商和渠道共有179家。稀奇艺术相关负责人告诉北京商报记者，“包括北京银泰店和上海太古汇两家旗舰店在内的5家北京和上海的直营店目前已经恢复运营。其他的暂时还没有。”

有别于多数传统艺术机构，稀奇艺术是中国最早将艺术商业化的品牌之一，以“礼物”为核心，线上业务也成为其重要板块。虽然多数门店尚未复工，但网店已打出“24小时发货”的标识。谈及此次疫情期间的经营情况，稀奇艺术相关负责人表示“春节假期至今的线下销售受到了影响，但线上依旧保持了令人满意的销量。今年情人节的情况较去年有了很大增长。”

变通中谋重启

不论798艺术区内外，“线上”成为了一级艺术市场从业者们口中的高频词。对于“艺术行业需马上解决的迫切问题是什么”的调查，位列第二的回答是“寻找新的市场及运营方式，传统的线下展览转变为线上展览。”

北京商报记者看到，木木美术馆已筹划了“艺术还在：一场闭馆期间的展览”。虚拟展览项目联合了四十多位来自各地的艺术家，展览内容以影像作品为主，还有一些互动的网页游戏。

对于未来的市场规划，稀奇艺术相关负责人表示：“就像去年双十一稀奇发起在天猫淘宝购买艺术品的活动一样，稀奇艺术也将以线上发布、线上展览等一系列区别于传统的模式来重新定义当代语境下的艺术。”

然而也有部分画廊及艺术机构对“线上”持有谨慎态度。墨斋画廊负责销售的经理庄芸芸便表示，画廊的风格并不符合线上销售的模式，因此暂时对他们来说没有其他的渠道可以销售作品。夏季风表示：“现在画廊没办法进行线下的销售，肯定要想一些其他的变通模式。比如我们现在展开做线上销售有关的工作。但是除此之外，画廊目前能做的还是有限。基本上都是等待情形好转，重新开始举办展览。”

对一些机构而言，生存“底气”基于线下的拓圈。“虽然近两三年国内的市场不是很好，很多画廊都很难维持，但对唐人而言2019年是近六七年最好的一年。这是因为我们在曼谷、香港深耕多年，开设了展示空间。”在郑林看来，面对国内市场波动，有多维度的相互支持与补充的平台，抗风险能力可能也会有所提高。

国内某企业艺术基金会相关负责人告诉北京商报记者，这段非常时期对基金会工作影响不大。“收藏建立是长期工作，我们对艺术家创作情况的一直都在持续跟进。企业背书，我们与已经较成熟的收藏者的沟通渠道也没有中断。”

在业界人士看来，市场的重启除自救之外，还需要“政策帮扶”与“抱团取暖”。林冠艺术基金会北京副总监张晓华表示：“合作意识的增长会催生新的联合商业模式，如何经受住考验取决于每个个体本身以及整体系统的支持。”

北京商报记者 隋永刚 胡晓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