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投资与消费之争的背后

伴随着中国经济的弱势增长,对于中国经济该向何处去的讨论此起彼伏,投资和消费的拥趸各执一词,不是投资压倒消费,就是消费压倒投资。

投资见效快,消费见效慢。前者只要政府动员海量资源把钱投下去就行了,总会有效果的;后者难伺候,是个系统工程,政府的公共服务达不到一定水平,消费就不会爆发。眼瞅着中国经济温吞也有好一段时间了,投资的人急了,仿佛再不投资就晚了,消费的人也急了,生怕压力之下,转型还未开始就已结束。

投资不能为所有社会问题背黑锅,但是经年累月的投资驱动所带来的问题也是不容回避的。这些问题主要是中国式的,这样的投资我们也愿意称其为中国式投资。中国式投资有两个问题需要反思:一是过高的投资率是以要素价格长期低估为代价的。最明显的例子就是环境被严重污染,环境污染成本低到令人发指。劳动力成本和资本成本也是如此,后者对国有企业尤甚,他们从银行能够拿到大量廉价贷款,而利率的管制,造成了储户对于国企的这种补贴。长期低估总要有拨乱反正的时候,这对我们已形成路径依赖的粗放投资形成真切的挑战。第二个问题是投资的政府主导、政府驱动模式。对于这一模式的好坏,我们只需想想钢铁行业和光伏行业就可以了。政府不是生产部门,政府的钱越多,说明国民收入蛋糕中切给企业和个体的就越少,这本身就抑制了企业的投资和个体的消费。暂且先不谈政府投资的挤出效应和寻租腐败,一个根深蒂固的迷信更是要不得。我们总是设想,政府有着绝对理性,是个好人政府和全能政府,不仅一心一意,而且先知先觉。须知道,政府虽没有自己的特殊利益,但政府部门里的人有。须知道,如果政府官员是先知先觉的,计划经济就是最棒的。

其实,隐藏在投资与消费之争背后的是中国经济的效率问题。投资在当下之所以被质疑,就是因为我们的投资总是高消耗的,任是地大物博的我们,也支撑不起这样的消耗。我们不是不要投资,而是不要粗放的投资。但如果投资的主体仍是政府,投资的代价仍是低要素成本的,投资就很难做到效率和创新,投资就很难成为内生增长。

凯恩斯说,从长期看我们都会死掉。所以他的经济分析框架只建立在短期上,不问长期,反正到时候你死了。在短期,投资这架马车当然最好使了。可是,长期毕竟是存在的,短期折腾多了,下一个短期就没得玩了。从长期来看,经济增长就不是什么“三驾马车”的事情了,土地、资本、人口等当然很重要,但核心驱动力只能是创新及效率。这也是道光的水师为什么打不过维多利亚的舰队。创新及效率来自何处?最先思考这一问题的经济学家熊彼特早已告诉我们答案,来自企业家。

真理和谬误不是李逵和李鬼的关系,不是后者一见到前者就拜倒认错。往往,谬误已经长途奔袭,而真理才刚刚动身。转型哪是那么容易的事。

文章来源:http://www.bbtnews.com.cn/2013/0729/1709.shtml